应对欧洲未来水资源紧张问题

西班牙马德里 12 六月 2024

各位读者们，您可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打开水龙头没有一滴水，走上数小时只为取一桶水，因使用不洁的当地水系统而感染寄生虫病。这种幸福的无知无疑是一种无名特权，与十亿全球公民面临的惨痛现实形成鲜明对比。

长期以来，水资源压力及其健康危害持续困扰着全球众多干旱地区，赤道非洲、中东和拉丁美洲都不能幸免。索马里半岛去年遭遇了四十年来最久的旱灾，作物歉收，数以千万计的人口急需粮食援助。[1]

然而，深受水资源短缺问题折磨的地区不止全球南方。水资源问题逐渐引发担忧，经济发展最成熟的欧洲也不例外。

2023 年的欧洲整体降水量引发了气象学家和科学家的讨论。阿尔卑斯山的降雪量比往常少了 63%。莱茵河的水位下降非常严重，驳船的承载能力只有平常的一半。在法国，一年中有九个月的降雨量比平均水平低 85%。[2]

欧洲迎来 500 年来最干旱的夏天[3]，人们分析过地下水储备后，意识到欧洲大陆理论上自 2018 年以来一直处于干旱状态，正在进入一个“非常不稳定”的用水安全时期。在这种背景下，这些问题的影响也随之加剧。[4]

警钟敲响，警告世人——影响众多地区的水资源短缺问题也能对欧洲构成威胁，欧洲也无法避开全球变暖的致命副作用。

欧洲面临的危机严重性和普遍性如何，又是否预示着未来几年各地区会面临更严重的水资源挑战？

欧洲干燥气候和干旱的成本计算

近几十年来，欧洲干旱的发生频率和严重程度有所增加，受灾人数在 1970 年代至 2000 年代之间增加了近五分之一。[5]

根据世界资源研究所的数据，全球每年面临极端水资源压力排名前 25 位的欧洲国家不少于四个——塞浦路斯、圣马力诺、比利时和希腊。[6]这四个国家拥有现代化基础设施和可观的 GDP，与叙利亚、博茨瓦纳、纳米比亚、印度等国比肩，每年消耗 80% 以上的可测量地表水和地下水供应。

虽然情况极端，但此类现象并非个例。[7]

西班牙、意大利、葡萄牙、阿尔巴尼亚、马其顿、安道尔等邻国被归类为面临“水资源高压力”的国家，消耗的水资源高达 40% 至 80%。德国和卢森堡也面临水资源压力，其供水消耗率为 20% 至 40%，为“水资源中高压力”国家。

干燥气候的影响已经深入欧洲市民的日常生活。

2023 年，法国七大河流域的政府当局实施了限水措施。法国总统马克龙警告“富裕时期”已经结束，未来用水量估计要减少 40%。[8]

法国的天气酷热难耐，西班牙民众也在忍受着限水政策带来的困扰。加泰罗尼亚政府当局规定了居民平均每日供水量 230 升/人的限额。自 1980 年以来，西班牙的平均可用水量下降了 12%，预计到 2050 年将进一步骤降。

去年，意大利最长河流波河 (Po) 的水位间歇性下降了 61%。该国北部的降雨量比去年低 40%。为应对这些严峻危机，意大利任命了专门解决严重干旱问题的“特设专员”。

与此同时，奥地利和德国的冬季降水量减少，滑雪坡道裸露，影响游客体验，也使春夏欧洲下游水域的融水量减少。

跨越欧洲的一系列水资源危机并非不可预见，在许多方面已初露端倪。世界天气归因组织 (World Weather Attribution) 指出，全球变暖使北半球的干旱风险增加 20 倍。

该组织认为严重缺水情况在未来几年会进一步加剧，造成令人不安的后果。[9]

气候危机正在迅速蔓延，对社会长期赖以生存的自然周期造成不可逆转的改变。打破欧洲长期水资源安全的因素之一为降水模式变化。一些地区正经历严重干旱期，而一些地区承受更多的热浪，造成水分蒸发，进一步降低水位。暴雨频率也在增加（意大利、斯洛文尼亚、匈牙利、德国、荷兰都在 2023 年遭受破坏性洪灾），但暴雨突发时，水往往会作为洪水或径流流失，而非进入淡水供应链。

水资源短缺威胁的领域不仅局限于饮用水和公共卫生。缺水问题将影响我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食品、能源、工业部门面临水资源挑战

欧洲公民向来没有在粮食供应方面发过愁。长期以来，绝大多数人都享受着丰富资源和实惠价格。自满让人们忽略了水资源系统对农业和营养条件的巨大贡献。例如，虽然普通人每天只用 2 升饮用水便能存活，但生产我们每天吃的食物要花费 3,000 升水。[10]

今后，欧洲国家需要从其他地区进口更多食品，来弥补国内农产品难以满足超市供应所造成的空缺。以法国为例，2022 年法国的干旱问题造成 8 月初处于“良好”状态的玉米作物只剩一半。[11]南欧的作物，特别是谷物和水果，经常因高温和降水不足的连番攻击而夭折。

干旱影响的不仅是粮食系统，还有能源系统。农业需要充足的供水，同理，水电站和核电站也要利用大量储备水，以驱动涡轮机或冷却反应堆。由于水位下降，欧洲 2022 年水电总量平均下降 20%，西班牙下降了 44%。

河流低水位迫使法国的部分核电站减产。[12]要走向更加可持续的未来，就不能忽视打造生态经济的资源需求。

工业也能感受到缺水带来的困扰，从化学品到纸张，普通产品在制造过程中都需要大量用水。

常用消耗品也恐将遭遇类似的艰难情况；例如，从原料到成品，酿造 551 毫升的啤酒需要 165 升水。[13]

这些问题均会因人口增长而加剧，是不可避免的。2023 年，欧洲人口约为 7.422 亿，比十年前增加了约 220 万。[14]人口越多，水资源危机越严重，子孙后代的资源保障就越难以实现。

分散市场和管道泄漏制约了对策

欧洲的水资源压力严重，未来将继续恶化，而人口增长和气候变化并非唯一驱动因素。

欧洲大陆历来没有过缺水问题，在水资源保护方面有些许自满和盲目。

整个欧洲大陆的配水基础设施正在老化，功能逐步下降；研究表明，欧盟每年约有四分之一的饮用水因管道泄漏而流失。

在意大利的某些地区，饮用水流失率高达 40% 以上。[15]

在英国，私营公用事业公司的长期投资不足，热浪飙升导致自来水干线爆裂频率激增，浪费了更多重要的水资源。

城市发展加速、化学污染、管理不善给原本紧张的水资源系统增添了更多压力。

水资源市场的分散性和差异性也是导致压力的因素，这阻碍了保护水资源的进程。在整个欧洲，水资源服务由地区部分企业和市政当局共同管理，据最新统计，约有 78,000 家独立企业参与管理。立法机构在制定适应不同法律制度、公共和私人部门的跨境政策过程中遇到层层困难。

即便如此，地区和国家层面都在努力解决欧洲的水资源紧张问题，减轻未来风险。

各国努力扭转水资源危机的趋势

自 2000 年以来，欧盟致力于通过《水框架指令》(Water Framework Directive)，提高其淡水供应标准。然而努力尚未取得成效。研究人员认为，到 2027 年，约 90% 的欧洲大河流域仍将处于“不健康”状态^[16]。

对于迫在眉睫的水资源危机，大多数欧盟立法强调了水质，而非关注水量。这一眼界未免太过狭窄。2023 年 7 月，欧洲议会在其《工业排放指令》(Industrial Emissions Directive) 中降低了自身的用水效率规定。同样，其水资源再利用的相关法律只关注农业，而工业消耗了该地区淡水资源的一半。[17]

尽管存在种种挫折和局限，但欧洲整体仍在坚持保护水资源安全。

欧盟委员会于 2023 年 6 月通过《水再利用条例》(Water Reuse Regulation)，旨在让用于农作物灌溉的废水经过处理，变得安全、透明、易用。[18]城市废水可以通过现有技术净化，让农民能够使用再生水，种植健康、可食用的作物。目前，欧盟的城市废水再利用率只有 2.4%。法国响应了这一倡议，设立了到 2030 年废水再利用率达到 10% 的目标。[19]

欧盟其他成员国正在逐步制定自身战略，以解决水资源短缺问题。

德国去年制定了一项开创性的国家水资源战略，以应对未来水供应问题。自现在到 2030 年间采取的措施包括：

保护和恢复自然水情
确保农村和城市土地使用能配合水资源管理
解决污染物相关风险问题
建设适应气候的水基础设施
改善水资源数据，完善法律框架，提高公众对水资源重要性的认识[20]

西班牙政府于 2023 年批准了一项 230 亿欧元的投资计划，用于水净化、灌溉现代化和抗洪灾风险，这些措施旨在迅速改善和保护国家的供水情况。[21]

与此同时，英国正在研究给马桶、洗衣机等新家用电器附上强制性节水标签的措施。[22]

欧洲的技术部门有望在未来几年实现水资源可持续发展方面的突破。

欧盟资助的 iWays 计划正研究在工业流程中提升水、材料、热量回收质量的方法，有望将工业淡水消耗量减少 30% 至 60%。^[23]

在德国，能源公司 BayWa r.e. 正在对湖上浮式太阳能装置进行试验，该装置可以产生清洁能源，将水蒸发量减少三分之一以上。[24]

如今，全世界正在应对棘手的人多水少局面，这类私营部门的举措将扮演更为关键的角色。

气候变化导致的干旱让西班牙和欧洲面临水资源短缺问题。在西班牙市镇萨乌新村 (Vilanova de Sau)，Sau 水库的水下钟楼 Sant Romà de Sau 也因水平面下降浮出水面。

私营部门助力保持水资源投资流

为避免危机成为现实，解决供水减少问题为当今的重要议题。

即使全球升温保持在 1.3^°C 至 2.4^°C 之间，预计到 2050 年，还是有 10 亿人要忍受水资源压力极高的生存条件。[25]

气候变化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加严峻。如果未来升温 3^°C，南欧和西南欧的夏季河流排放量可能会下降 40%。[26]

就连我们的气候问题缓解策略有时也会导致重大的水资源负担。到 2050 年，绿色发电、氢电解、碳捕获等行业每年可能要消耗 580 亿立方米的水，是欧洲人目前每年饮水量的两倍。[27]

世界气象组织在《2022 年全球水资源状况报告》中，把世界供水系统评为“失衡”状态，这也没有夸张。^[28]

在私营部门，像安利捷这样的企业正在利用其独立资本的力量，应对水资源挑战，帮助抵抗全球水资源短缺和饥荒威胁。

Almar Water Solutions 是安利捷能源的子公司，其设立宏大愿景，支持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 6——为所有人提供清洁饮水和卫生设施。

Almar Water Solutions 成立于 2016 年，在欧洲、中东、拉丁美洲、非洲、亚太地区开展一系列可持续的水资源基础设施项目。企业专注研究非常规解决方案，如海水脱盐和再利用，致力于保障市政和工业部门正常供水。

全球约有 1,000 名 Almar 员工参与了 150 多个独立的水合同项目，例如沙特阿拉伯红海沿岸的 Shuqaiq 3 海水淡化脱盐厂，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反渗透海水淡化脱盐厂之一。

Shuqaiq 3 IWP 位于沙特阿拉伯红海沿岸，产能为 45 万立方米/天，是世界上最大的反渗透海水淡化厂之一，为人口近 400 万的阿西尔省和吉赞省的农业和工业活动供水。

Shuqaiq 3 工厂配备同时运转的 7,000 条压力管，每小时生产超过 1,800 万升纯水，足以支持阿西尔 (Asir) 和吉赞 (Jizan) 省近 400 万人口的家庭、农业和工业活动。[29]

Almar Water Solutions 在邻近岛国巴林岛运营着水量 100,000 立方米/天的 Muharraq 先进废水处理厂。该工厂回收经过处理的废水，储入高品位再生水中。Muharraq 的基础设施包括海湾地区首条 16.5 公里深的重力下水道干线管道以及废水收集网络。

在欧洲，西班牙技术公司 Datakorum 是安利捷的主要合作伙伴，致力于开发电子设备和端到端物联网解决方案，帮助水业等多种行业发展。Datakorum 将水资源转化为智能数据，最终目的为提高用水效率并节省重要自然资源。世界关注事件：2022 年，Datakorum 宣布将在阿布扎比开发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智能水资源管理项目。根据其五年合同，Datakorum 将提供 5G 网关，以确保在最终用户、配水仪表、先进计量基础设施之间实现不间断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