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岗位绿色增长

向绿色经济的过渡创造了激动人心的经济发展机遇。但各国政府、投资人和用人单位需要做出大胆决策，才能充分发挥这一机遇的巨大潜力。

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 (IPCC) 新任主席 Jim Skea 教授明确提出全世界所面临的气候挑战正处于非常紧迫的关头。

2023 年 10 月，他向英国《卫报》表示：

“你采取行动的时间越迟，进入大气的二氧化碳累积排放量就越多，变暖的程度就越高。我们面临的情况很紧急，我们处在极其紧迫的境地。但我们还是可以采取一些行动，选择权在我们手里。”[1]

Skea 教授的观点很清楚：如果全世界要准备好应对气候变化挑战，就必须进行重大转型并采取协调一致的行动。要把全球气温控制在危险水平以下，必须完成很多事情，而且速度要快。

绿色过渡

转向可再生能源、开发新的碳捕集技术以及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环境都将是绿色地球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麦肯锡 (McKinsey) 2020 年的一份报告发现，“实现净零排放需要世界经济的根本性转型”。报告提到，要完成过渡，产生全球排放的各种体系都需要发生“重大改变”，这包括：电力、工业、交通、建筑、农业、林业及其他类型的土地使用、以及废物处理。[2]

根据麦肯锡的一个分析模型，如果 2050 年完成过渡实现净零，到那一年，石油和天然气产量将比目前的水平分别减少 55% 和 70%，而用于能源使用的煤炭生产将几乎停止。同时，钢铁产量将增长约 10%，而且几乎全部为低排放钢铁，但目前这一类型仅占总产量的四分之一。

对就业的影响

这样的趋势将对全球经济的本质产生重大影响。报告提到，向净零过渡将需要全球每年对新增资产和现有资产脱碳的支出增加约 3.5 万亿美元。当然，这也会为就业带来重大影响，有预测认为，向净零排放过渡可能会净增数百万个全球就业机会。这会使经济机构出现大规模的变化，例如可再生能源等领域的就业机会将多于化石燃料相关行业。

在去年 12 月迪拜举行的 COP28 气候变化大会上，《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秘书处执行秘书西蒙·斯蒂尔在对记者的讲话中不仅强调了改变所需的规模，还强调了随之而来的机遇：“最宏伟的气候应对目标也意味着更多的就业机会、更强盛的经济、更强健的经济增长、更少的污染、以及更好的健康水平。更具韧性，能够保护所有国家和地区的人们免受已经来到我们家门口的‘气候恶狼’的侵害。”[3]

预期创造数百万个工作岗位

联合国机构国际劳工组织 (ILO) 预计，向绿色经济过渡、将全球变暖增幅保持在 2 摄氏度以下，到 2030 年将带来就业机会的净增加。ILO 的一项重要报告[4]预计，虽然向绿色经济过渡将导致 600 万个就业岗位的流失，但同时也会创造 2400 万个就业岗位，净增 1800 万个岗位。

ILO 认为其原因是“采取可持续实践，包括能源结构的调整、电动汽车使用的预期增长，以及现有和未来建筑能源效率的提高”。

总体而言，ILO 的分析认为，向绿色经济过渡将带来大量的增长机会。例如，可再生能源行业创造的就业机会预计比“传统运营模式”多出约 11%。该组织表示，相比化石燃料，可再生能源对劳动力的需求更多，这是助推净就业增长的原因之一；其二，相关行业价值链也会创造就业机会。例如，ILO 分析认为，除了绿色行业的直接就业机会外，生产电动汽车和利用可再生能源发电所需的机械制造业还将创造超过 200 万个就业机会。

该组织的分析囊括了 44 个国家/地区和五大洲的 163 个行业。分析认为，绿色过渡将为建筑业增加 650 万个工作岗位，为电动机械设备的制造业增加 250 万个岗位。按百分比计算，预计就业需求增长最多的三个行业都是与电力生产相关的行业：太阳能热能 (3.0%)、地热能 (0.4%) 和风能 (0.4%)。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从过渡中获益。

ILO 指出，预期创造的净就业机会“掩盖了经济结构重组的重要趋势，预计化石燃料行业及其相关行业、还有严重依赖这些行业的相关地区预计将流失就业机会”。

该组织还表示，全球经济的这些结构性变化对全世界不同地区的影响会有迥然不同的差异。美洲、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就业机会将出现净增长（分别为 300 万、1400 万和 1200 万个岗位）；而中东地区和非洲的就业则可能会出现净流失，除非采取行动，让劳动力做好适应新经济结构的准备。

绿色岗位技能不足

总体上，向绿色经济过渡带来了全球性转型的机遇。但要把握好机遇，全世界还需要克服严峻的挑战。

“向可再生能源的过渡具有创造更多就业机会的潜力，但我们需要重新培训和提高人才技能，而这并不会自动发生。”ILO 未来劳动力市场技能战略区域负责人 Olga Strietska-Ilina 表示。

首先，随着绿色行业的大幅扩张，相关岗位对人员的需求也将越来越大。但这并不一定是顺水乘舟的事情。国际能源署 (IEA) [5]去年的一份报告发现，全球能源行业的脱碳化进程早已开始，清洁能源行业的就业人数已经占到能源行业总人数的 50%。 报告还提到，能源行业的就业人数还在继续增长。

IEA 表示，2021 年能源行业总就业人数较 2019 年增加 130 万，2022 年很可能会再增加 6 个百分点。几乎所有的就业增长都集中在清洁能源行业。随着太阳能工厂和电动汽车工厂不断建成并投产，清洁能源的就业人数在能源大行业中的比例越来越高。

但是，为绿色能源行业内的新增岗位招募足够数量并掌握相关技能的员工并非易事。IEA 指出，能源行业需要的熟练工人占到相当大的比例。大约 45% 的能源行业工人属于高技能工种，而在整个经济全行业中这一比例为四分之一。对研发类岗位而言，这一比例甚至更高。而在接下来的多年内，新的创新将需要快速增长的研发岗位来支持。

IEA 表示其采访的许多能源公司在招聘拥有相关技能的应聘者时面临着严酷的竞争环境，尤其是项目经理、技术岗位以及涉及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 (STEM) 的岗位。

需要的不仅仅是能源行业内的技能，还有支持绿色转型的周边行业的技能，例如基础设施、交通、规划和城市环境。

IEA 2023 年 10 月发布的另一份报告指出[6]，建筑工人短缺就开始威胁到全球数十个国家清洁能源项目的建设速度；而且有很多证据证明，很难招募到足够的专业人员（如电工和水管工）以及制造业人员，而这类岗位是实现脱碳目标所必需的。

领英 (LinkedIn) 在其 2023 年《全球绿色技能》(Global Green Skills) 报告[7]中作出了类似的警告，“对绿色技能的需求增速超过了供给市场的增速”。这份报告发现，2022 至 2023 年间，在 48 个调查国家当中，“绿色人才”（拥有一份绿色工作或在个人档案中至少列出一项绿色技能的工人）的中位数上升了 12.3%。同一时期，在领英网站上发布的至少需要一项绿色技能的职位上升了 22.4%。报告指出，虽然有迹象表明我们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但“与需要的变化规模还有很大的差距，我们仍然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培养人才

各国政府和各个行业可以采取哪些行动来应对绿色经济转型所面临的挑战？ 技能不足已经存在并且已经在影响绿色转型的某些领域，在此背景下，帮助工人发展必需的技能将是任何脱碳项目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

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 (UNIDO) 表示[8]，工程和技术类技能对绿色岗位尤其重要，此外还有科学类、运营管理类和监测类技能。IEA 发布的《世界能源就业报告》(World Energy Employment Report)[9]认为，高等教育和继续教育可以在培养这些重要技能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并表示用人单位和大学或职业培训项目之间可以开展紧密合作来填补人才空缺，合作形式还可以是赞助博士后研究项目、提供实习或学徒机会。

用人单位还提出，对岗位最紧缺（例如工程类）的学位学科教材及课程进行修改的必要性越来越明显；他们希望有机会与大学开展这方面的合作。

全球许多地方已经展开了这类合作。

例如，伦敦的 12 所学院、11 个地方部门和 30 多家用人单位（包括主要建筑公司）正在开展伦敦当地绿色岗位和技能合作项目 (Local London Green Jobs and Skills Partnership)，携手促进绿色技能培训。

该项目在八所大学设立了“绿色实验室”，提供系统改造和计算机辅助设计等重要领域的培训。

在迪拜 COP28 上，潘基文全球公民中心 (Ban Ki-moon Centre for Global Citizens) 发布了一门在线课程，帮助年轻人获得绿色就业机会。由 Dubai Cares 支持的“您未来的绿色岗位”(Your Future in Green Jobs) 项目，让年轻人能够“将他们的激情、兴趣和技能与有意义的绿色职业发展之路结合起来，为应对气候危机作出直接的贡献。”[10]

其他行业的跨国公司也在宣布类似的技能培训项目，例如安永 (EY) 和微软的绿色技能护照 (Green Skills Passport) 项目[11]。该项目为 16 岁及以上人群提供免费的 10 小时在线课程，教授可持续发展和创业等内容。

Jameel 家族也在为全球教育资源的改进和现代化而努力，不仅支持教学和相关技术的创新，还支持多项奖学金项目和导师项目。

例如，自 1994 年以来，我们通过 Jameel-Toyota 奖学金项目帮助来自 27 个国家/地区的 200 多名年轻人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学习，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这个项目的许多校友日后在商界和学术界的职业生涯都取得了成功，并为建设可持续未来做出持续的贡献。此外，安利捷能源旗下的 Fotowatio Renewable Ventures 公司 (FRV) 在西班牙企业学院 [Instituto de Empresa (IE) university] 开展了一个奖学金项目。该项目为靠近 FRV 可持续发展项目地点的学生提供在 IE 学习的机会，并资助四年课程期间所有的培训和教育费用。

如果各国政府能够落实推动和引导这些必需技能发展的宏观政策，类似的项目将获得最佳成效。而这也是一个仍有很大提升空间的方面。2015 年的一份欧盟报告[12]指出，“技能与环境政策之间缺乏协调”，阻碍了对预期很高的绿色增长战略的实施。报告同时明确了在教育和劳动力市场，政策机构如何能够提供支持绿色人才技能发展的框架。

最近一项鼓舞人心的举措是欧盟于 2022 年发布的“技能、能力、资质与职业 (ESCO) 欧盟分类”系统[13]。ESCO 提供 27 种语言版本，对各种技能和知识领域进行了定义，比如如何开展能源审计或衡量可持续性指标等对绿色经济至关重要的工作。其目的是为讨论相关职业及其所需技能提供一种“通用语言”，进而协助工作岗位的流动。

不均匀的影响

很明显，即便在绿色转型将推动增长的地区和行业，仍然存在严峻的挑战。对于那些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遭受损失的人来说，他们所面临的障碍可能会更大。

例如，麦肯锡有一份研究净零过渡的报告提到，到 2050 年，化石燃料开采和生产行业的直接就业岗位可能会减少约九百万个。[14]

这意味着很多人都会寻找新的就业机会。

这种变化的影响不会均匀地分布，而是会更多地波及这些行业目前所集中的那些地理区域。例如，麦肯锡表示，美国有 44 个县超过 10% 的就业岗位目前都属于多半会萧条的行业，如化石燃料开采和提炼、化石燃料发电和汽车制造。石油和天然气开采占德克萨斯州阿普顿就业人数的 41%，而伊利诺伊州克莱 31% 的就业是在汽车制造业。该报告还提到，在德国、日本、墨西哥和韩国，汽车制造业占就业市场的“份额相对较大”。

类似这样的行业将在未来多年内遭受重大影响。

从全球范围来看，对这类问题最缺乏应对能力那些国家更可能会遇到这些问题。

麦肯锡表示，在净零转型中面临最高风险水平的国家/地区是人均 GDP 相对较低的国家，包括孟加拉国、印度和肯尼亚。

在高排放行业有更多就业、资本和 GDP 的国家/地区在转型中将承受最大的影响。化石燃料产量较高的国家/地区也会面临巨大的挑战。总的来说，相对富裕的国家所面临的总体风险较小，因为他们的经济结构以服务业为主。麦肯锡指出，这种局面可能会加剧对不平等的焦虑，因为排放量最少的欠发达国家却发现自己将为应对气候变化付出更大的代价。

“公正的过渡”？

在“公正的过渡”这个概念背后已经出现越来越多担忧的声音。ILO 最近确认了对此概念的坚定支持[15]，并将其定义为“以尽可能公平和包容的方式开展绿色经济转型，创造较好的工作机会，不落下任何人”。该组织举了一个工厂转型的例子，在从化石燃料转向太阳能的过程中，他们需要对一些技术人员进行再培训，也需要解聘一些人员。ILO 表示，在这种情况下，公正的过渡需要用人单位和工人之间审慎地协商，寻求恰当的解决方案。如果没有遵循这样的处理方法，该组织警告说，经济结构的改变可能会加剧社会不平等和工人的不满，导致罢工或社会动荡，继而对企业界和各国经济造成破坏性影响。

ILO 还表示，虽然所有利益相关方都负有一定的责任，但公正过渡的任务通常将由政府主导。一个很好的例子是欧盟 192 亿欧元的“公正过渡基金”(Just Transition Fund)[16]，该基金为受绿色转型影响最大的地区和社区提供支持。可使用该基金的项目包括再培训、环境恢复、研究和创新等项目。例如，西班牙将从该基金获得 8.69 亿欧元用于支持相关项目，包括：位于拉科鲁尼亚 (A Coruña) 的一个海上可再生能源创新中心以及加的斯 (Cádiz) 的一个利用微藻生产可再生燃料的项目[17]。

尽管做出了这样的努力，许多人对绿色过渡的可取性仍然不能信服。美国智库落基山研究所 (RMI) 2023 年的一份报告指出，尽管有一些乐观的预测，但“绿色岗位还是存在可信度的问题”[18]。报告认为，直接作出会有更多就业岗位的预测缺乏理由充分的衡量标准，“绿色就业机会可以直接取代现有的或未来的化石能源岗位，这样的暗示并不可信”。

RMI 指出，在薪酬、安全感或职业安全方面，许多绿色岗位的条件次于其预期取代的岗位；有些情况下还可能需要工人搬迁。例如，在中国，适合太阳能和风能设施等清洁能源项目的地区与很多现存煤矿的位置相隔甚远。类似因素在全球范围内的综合影响力有能力摧毁整个社区和甚至整个国家经济， 因为这些因素可能造成工资降低、人口迁移和税收减少等问题。

此外，支撑绿色行业增长所需的资金往往不足，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RMI 的报告称，从较富裕国家向“全球南方”（泛指发展中国家）投资所需的规模目前“还差得很远”。报告提到，富裕国家还未兑现在 2025 年之前每年向发展中国家提供 1000 亿美元气候变化资金的承诺。此项承诺早在 2009 年哥本哈根气候峰会上就已作出，并在此后每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重申。而 2017 年到 2019 年间，G20 集团每年补贴化石燃料的支出高达 2900 亿美元。

拓展视角

正因为上述原因，在最需要解决方案的地区，人们很难赞同绿色转型能带来诸多益处这种乐观的观点。据说，许多非洲政界领导人对绿色岗位数量的预测持怀疑态度[19]。而美国矿工联合会 (United Mine Workers of America) 会长表示，在过去 30 年间，“这个国家连一次‘公正的过渡’都没有”[20]。

从这个角度出发，RMI 主张采用更广泛的框架，在更大的背景下来考虑这个问题。RMI 的报告认为，除了气候挑战外，全世界面临的风险还有其他一些社会经济大趋势，比如国际人口迁移、技术创新、以及新冠肺炎疫情和俄乌冲突等危机。麦肯锡也认为，到 2050 年，自动化和远程工作等趋势对就业的影响可能甚至超过净零转型[21]。

考虑到更大背景下的这些挑战，RMI 强调了“再生资本主义”(Regenerative Capitalism) 正在引起人们更多的兴趣。在传统的经济和生产类指标之外，这个概念还把人力资本和自然资本纳入考量范围。这可能形成新的认知和新的机会。举例来说，气候变化本身对当地社区的负面影响可能甚至超过化石燃料相关行业工作岗位的流失，因为它能影响人们的生活环境、基本生计和健康。对这一点的认可可能促成在某些地区的开发项目，例如恢复退化的环境或应对气候变化的改造项目。这些项目可以建立更具韧性和可持续性的社区，同时还能在当地创造新的就业机会。

仅在美国就有超过 5000 座废弃煤矿，对周边区域所造成的环境和健康损失估计超过 180 亿美元。对此类场所进行修复可以带来就业机会，而所需的技能与先前的场所类似，不仅能够改善当地环境，还可以为后续的新项目铺平道路[22]。

无论我们是否选择沿着这条新的道路前行，为了实现全球经济的伟大转型，很明确的是：必需的绿色转型、还有其他全球性挑战，都需要富有想象力的解决方案和新的思维方式。受气候变化和其他问题影响最大的一些地区，比如小岛屿国家，为应对紧迫的局势，已经开始制定预期很高但十分必要的计划与决策。

例如，近年来马尔代夫在疫情和燃油价格上涨的打击中损失惨重。为了提升抵御未来风险的能力，该国已投资了一系列项目——包括恢复自然环境和改进预警系统、以及扩大可再生能源产能[23]。该国还宣布了到 2030 年实现净零排放的宏伟目标。超过 1.4 亿美元的私人融资让这些开发项目成为可能，而融资项目本身是由世界银行设计的一个风险缓解框架来实现的（世行本身也出资 1240 万美元）。

我们的世界要充分把握好绿色转型的机遇，离不开全球性的举措。而将当地项目、私人投资和前瞻性政策结合在一起的合作方式正是一种可行的模式。

[1]https://www.theguardian.com/environment/2023/oct/02/slow-route-to-net-zero-will-worsen-global-climate-crisis-ipcc-chief-warns

[2] https://www.mckinsey.com/capabilities/sustainability/our-insights/the-net-zero-transition-what-it-would-cost-what-it-could-bring

[3] https://unfccc.int/news/as-cop28-enters-its-final-stretch-simon-stiell-calls-for-a-highest-ambition-outcome

[4] https://www.ilo.org/weso-greening/documents/WESO_Greening_EN_web2.pdf

[5]https://iea.blob.core.windows.net/assets/a0432c97-14af-4fc7-b3bf-c409fb7e4ab8/WorldEnergyEmployment.pdf

[6]https://iea.blob.core.windows.net/assets/26ca51d0-4a42-4649-a7c0-552d75ddf9b2/WorldEnergyOutlook2023.pdf

[7]https://economicgraph.linkedin.com/content/dam/me/economicgraph/en-u s/global-green-skills-report/green-skills-report-2023.pdf

[8]https://www.unido.org/stories/what-are-green-skills

[9]https://iea.blob.core.windows.net/assets/a0432c97-14af-4fc7-b3bf-c409fb7e4ab8/WorldEnergyEmployment.pdf

[10] https://bankimooncentre.org/news/your-future-in-green-jobs-press-release/

[11] https://www.ey.com/en_gl/news/2023/10/ey-and-microsoft-expand-social-impact-collaboration-and-advance-sustainability-education-worldwide-with-green-skills-passport

[12] https://www.slideshare.net/MarioVerissimo/green-skills-and-innovation-for-inclusive-growth

[13] https://esco.ec.europa.eu/en/news/green-skills-and-knowledge-concepts-labelling-esco-classification

[14] https://www.mckinsey.com/capabilities/sustainability/our-insights/the-net-zero-transition-what-it-would-cost-what-it-could-bring

[15] https://www.ilo.org/global/topics/green-jobs/news/WCMS_886213/lang–en/index.htm

[16] https://commission.europa.eu/strategy-and-policy/priorities-2019-2024/european-green-deal/finance-and-green-deal/just-transition-mechanism/just-transition-funding-sources_en

[17] https://ec.europa.eu/commission/presscorner/detail/en/ip_22_7868

[18] https://rmi.org/insight/realizing-the-green-jobs-promise

[19] https://www.chathamhouse.org/2022/08/financing-african-just-transition

[20] ^{https://www.weku.org/ohio-valley-resource/2021-04-21/mine-workers-leader-wants-to-save-last-coal-jobs-as-biden-tackles-climate}

[21] ^{https://www.mckinsey.com/capabilities/sustainability/our-insights/the-net-zero-transition-what-it-would-cost-what-it-could-bring}

[22] ^{https://rmi.org/insight/realizing-the-green-jobs-promise}

[23]^{https://blogs.worldbank.org/endpovertyinsouthasia/small-island-developing-states-path-renewable-energy-and-resilience-story}